课文参考译文
九星棒球队
朱芬译
没有想到广播局的工作很早就结束了,我便顺道去拜访四谷车站前新道街上中村的店铺。中村是榻榻米店的老板,店铺门面虽小,里面却有个很大的作坊。东京奥运会那年年底,我租借了作坊的二楼,一租就是三年。三房ー厅,两间6铺席大小,一间4铺席半,餐厅带厨房有8铺席大,还外加宽敞的浴室和通风良好的阳台,月租金不过4.5万日元,大概比当时的市价便宜两成。总而言之,二楼如此宽敞,一楼“中村榻榻米屋”的作坊自然更小不了。如今,二楼住着中村的长子英夫夫妇。
中村一边浏览着体育报,一边嚼着放在“茶叶筒”里的薄脆饼,见到我便用他那粗壮的满是针茧的手指轻轻敲敲火炉旁的榻榻米说:
“来来,一起吃点心。”
聊天的话题受体育报标题的影响,自然落到棒球上。不一会,中村突然凑近我说:
“新道少年棒球队,当年厉害吧。”
那ロ气仿佛狮子队巨人队也不在话下。
“总之,在新宿区少年棒球大赛上获得亚军,那不是一般的厉害吧。而且决赛加赛至12局才定胜负,这无异于新道少年棒球队夺冠嘛。通常夺冠的球队都有3名投手,太轻松啰。可新道只有英夫ー个投手。他ー个人,连同上午的半决赛,连续19局一路狂投。那可是炎炎夏日下的19局啊!英夫也好,新道少年队也好,都是好样的!”
“我记得呢,那光景。是我僙住在这里的第二个夏天的事嘛。”
“这么说,当时您也挤进外濠公园棒球场来了?”
“没有,我是从广播局回来的路上,撞上了他们的胜利游行呢。”
也许是因为附近上智大学的学生变多了,加之四周建起许多公司大楼,这4米宽,不足百米长的小小新道街,如今戒了四谷一带最繁华的地段。开得最多的无非是小酒馆、饭店或咖啡店。为了招揽顾客,家家“浓妆艳抹”,可总觉乏味。十七八年来“容颜”无改的只有街头的衬衫店和街尾这家榻榻米店了。当年的新道街充满生活气息,豆腐店、玻璃店、副食店、台球室,还有丈夫在公司上班的寻常人家。从四谷车站出来,从新道街穿行的人们,要爬一个缓坡。坡道正中,住的是歌舞伎演员大和屋(十世岩井半四郎I夏夜,在原色木门前,大和屋和两个上初中的女儿,经常在那块不大却洒过水的石板上燃放纸捻小焰火。两个女儿后来也成了著名演员。一句话,那时的新道,自给自足。大部分日用品都能在新道街上买到,新道小店也只面向本街人家,生活没有问题。这样的新道街,虽然微不足道,却完全能够自给自足。小街无处不充满着自信。现在确实繁华许多,可是看到不依赖外来客的腰包便无法生存的景況,总觉得小街变得脆弱起来,心里无奈得很。
“棒球队队长,洗衣店家的孩子正太郎,捧着‘亚军,奖杯经过大和屋门前时,正好被我撞见。正太郎旁边就是英夫,跟着后面是其余七名队员,小家伙们簇成ー团,嗨呦嗨呦地走过来。我听说教练是台球室的大叔,可没见着,记得当时还觉得奇怪来着。”
“台球室的教练啊,决赛刚开始,就中暑倒下了。年过六旬有三四的老人了,不能责怪什么。可就这种没教练的情況下,他们还是十二场都挺过来了。新道少年棒球队,一个字——强啊!”
“大和屋带着两个女儿走出来,递给正太郎ー个红包,那情形还历历在目。大和屋犒劳一句‘打得好,辛苦了’刚刚还嗨呦嗨哟的九个小伙子,哇的一声,齐刷刷哭起来。”“应该是懊悔得很吧。”
“那九人现在都在干什么呢?英夫的情况自不必说了。”
“各奔东西啰。”
中村眼皮鸯拉了下去。
“一垒手,洋货店家的明彦,大学毕业进公司了。洋货店把地皮卖了,举家搬到千叶,听说明彦在那里进了丸内公司。ニ垒手,副食店的洋ー呢,在新宿一家宾馆做厨子。”中村对解散后球员的动向了如指掌。从他那得知,三垒手,玻璃店的小忠,当了计算机工程师;游击手,文具店的光二,在神奈川的一个初中当老师;左外场手,豆腐店的常雄,在埼玉经营一家驾校。
“这附近,只剩下右外场手,鱼店的小诚。他在广播局门ロ开了家小餐馆。”
“豆腐店的常雄成了驾校的经营者,倒是意外。当年还是六年级的小学生吧,掐指一算,现在也才刚刚30岁吧。年纪轻轻就经营起一家驾校,岂不是很厉害。”
“是这么回事,他起初做出租车司机的时候啊,被公司老板的女儿看上了。这老板还经营着一家驾校。”
“啊,原来如此。”
“如此个个都离开了这新道街。这里地价高,三四十坪的土地,一转手,除了可以在郊外造ー幢房子,还能余下不小一笔。所以家长纷纷将这里的土地出手,余款呢,存作养老金。对了,大和屋家也搬到若叶町去了。”
不知为何,中村偏偏跳过了洗衣店的正太郎。为何不愿提及他的事情呢?他可是新道少年棒球队的4号击球员、接手以及队长啊!
“哎,我真不想提正太郎。”中村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。
“只要听到那家伙的名字,饭都变得不好吃。就因为他,英夫被骗了价值85万日元的草席。事情都这样了,我要去瞥察局报案,英夫还威胁我‘报案我就出走’。袓护竹马之友固然可以,可也得有个度吧。”
嘴上虽说不想提,可话茬一旦打开,中村便口若悬河了。两年前的冬天,一天,正太郎突然造访,说要订购榻榻米。他当时是这么说的-ー我现在在练马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了。之前一直让大家不放心,这次是真的决心改头换面,你们就请放心吧。我们公司呢,是专门建造成品房出售的。如今打交道的那家榻榻米店尽卖些劣质品给我们,负责人很头疼。见这情形,也是为了向公司表现ー下,我就自告奋勇地说了大话榻榻米的事,包在我身上吧。”我的请求可能过分了些,可实在抱歉,能不能明早之前帮忙弄到5栋成品房用的榻榻米?——中村先生说,他是高度警惕地听完这番说辞的。因为此前已多次听到传闻,说正太郎以向朋友挪借的名义行骗。可是拗不过英夫的求情,一句“您就相信小正吧”,中村就豁出去了一一为儿子的好朋友赴汤蹈火一回吧。自己店里存货不够,还向同行周转调度了一部分。第二天一早,货物如数交到带着卡车过来的正太郎手上。而他,从此再没出现过。
“那个时候要是把他交给了警察,后来常雄也不至于吃那些苦啊。常雄差点服毒自杀啊。”
去年春天,正太郎又来到了常雄的驾校,央求常雄雇他做事,哪怕打扫卫生也行。于是常雄让这位老友坐办公室。夏天,那家伙携办公室金库中的400多万日元消失得无影无踪,常雄妻子也同时离家而去。好像正太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常雄的妻子。常雄一度想自杀。就在这时,妻子狼狈而归。
“妻子好像受了巨大打击,据说从此变了个人似的,对常雄尽心尽力,这倒是因祸得福。不过至今一回想起服毒自杀那会儿,常雄还是止不住泪流满面。常雄当初可是胆子最小的8号击球手,是最怕死的ー个啊。连这孩子都想到死了,一定是痛苦难当啊……”
“那,常雄后来怎么处理的?他起诉正太郎了吗?”
“他也还是袒护了那家伙。也没去报警什么的,什么也没做。”
“堂堂新宿区少年棒球大赛亚军队队长,何以堕落成这个样子啊!”
“我也搞不明白。不过,洗衣店他们家老是起争执,为老头子拈花惹草的事。每每父母争执得厉害,正太郎那孩子就离家出走。”
“爸爸,帮我检査一下做好的榻榻米吧。”
英夫ー边脱下套在手上的皮护袖,一边从里头走了出来。
“这不,今天四点必须得出货。”
“你看着行就行了,任谁也不会不满意的。”
虽这样说着,老头子见儿子这样敬重自己的地位,还是很开心的,轻快起身,
“这会儿,正说你们几个姑息正太郎的事呢。即便如此,当年的新道少年棒球队,强啊!”一边念叨着ー边走了进去。
“你父亲就要隐退了吧,如今事事都放心交给你了嘛,听刚才你们的对话就这么觉得呢。”
“若如您所说,也是多亏了正太郎啊。”
英夫把手放到火炉上烘,右手指起了好几个针茧。
“被正太郎骗了85万以后,我才知道要好好工作。怎么说呢,应该说是想尽早把小正闯下的纰漏给填上吧,所以拼命干活。就说常雄吧,我想他对小正应该也是又恨又感激。常雄的事也跟您说了吧?”
我点了点头。
“常雄老婆仗着常雄是上门女婿,一直傲慢任性得很。可自打跟小正闹出事以后,就变了个人。小正看似是个恶人,可果然还是我们的队长,终究还是在做一些为我们好的事情。”
“毕竟是并肩作战到决赛的战友嘛,所以才如此信任是吧。嗯,可以理解。”
“叔叔,您不明白的。”
英夫瞅准了我的心思这样说道。
“我爸也不明白。因为他是在堤坝上的树荫底下观看比赛的。我初中高中一直打棒球的,高三终于打进了西东京大赛的决赛。可都没有那个夏天那么叫人刻骨铭心。”
英夫坚定的语气给人ー种圧迫感,我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。英夫轻声嘟嚷着,仿佛在揣摩如何表达。他最终这样开始了:
“话一说出口,感觉就像是编造出来的。怎么说呢,是这样的,不管是半决赛还是决赛,我们队的选手席都在三垒那边,也没个遮阳棚什么的,就光光一张长条木発。”
从四谷车站新宿方向出口出来以后,沿着漫长的护城河大道一直往下走,到了市谷就能看见一座三角形的公园。那就是外濠公园棒球场。公园是填了外护城河比较低洼的–段建造起来的。当时,棒球场的铁丝网还没围起来,所以直接从护城河大道走过来,下得堤坝,便进人了球场。堤坝上种着樱花树,可堤坝一带是一垒位置和球网后方的看台。也就是说,三垒这边的选手不得不一直处于烈日的炙烤下,而一垒那边的选手至少在自己队进攻时,可以在樱花树堤坝的遮挡下擦一擦汗水。位于三垒的新道少年棒球队,在那烈日下奔跑一天,一定累得够呛。
“大约是第六场决赛的时候吧,我精疲力尽地回到椅子上,却感到忽的一下淸凉起来。一看,竟是小正站在凳子前帮我挡住了烈日。不一会,其他几个队员也都学着小正站到我前面来。这情形一直持续到第十二场。我能一直投到终场,都是因为有这帮队友为我遮挡西晒。有次,常雄中途站不住,摇摇晃晃起来,也是小正发的话一‘常雄也到阴凉里头歇会儿,别不好意思,这是队长的命令!’胜利游行时的哭也是喜极而泣。我们在不可能有一丝阴凉的地方,创造出阴凉来了。对于这样一支棒球队来说,还有什么是我们办不到的呢!当时就是这样ー种心情。这信念至今还残存于心中的某个角落。正因为如此……”
从中村榻榻米店出来,我从护城河大道,往市谷方向走去。隔着铁丝网眺望棒球场,秋风卷起漫天的沙尘,在球场上飞舞。回首仰望西边,公司大楼高高林立,在棒球场上投下阴影。十几年过去了,这里已不再有西照的阳光投射。
(摘自《九星棒球队》1987年版)
助かったわ…
第三页第八段:……千葉のほうヘ引っ込んだ。
引っ込む(ひっこむ)不是いんっこむ
第四页 第八段『それならばくはこの家いえをでていきます。』ばくじゃなくて、ぼくなんです。
ご指摘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
第三页 中村さんは ちょっと目を伏せた。不是身を伏せた。
目を伏せる已改正,谢谢!
第2页20条 懐中 在日文教材里 被翻成ふところ 第一页間取りを上に乗せること 的地方日本教材里是載せること 正好在复习的时候看到了 可以核对一下。
ふところ应该对应懐但是中就没有对应上。載せる已改正,谢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