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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日语综合教程》第七册 第六課 読み物 人は山に向かう

人往山上走

译者:王志

今年夏天似乎实在太忙了,梅雨只放晴之前,只有两天就放暑假了。放假后该干什么呢?在作了种种考虑之后,决定去爬上信越稍微高一点的山。在此前一天乘车去了山脚下的温泉,早上一早就登山,直到傍晚才下山,尽管这只是可称得上远足程度的登山,所谓的小事一桩,可是在出发前,我还是喜不自禁。

这座山,不用说并不包括在最近非常流行的深田久弥的《日本百名山》等之中,是一座不显眼的山,标高好像稍稍超过两千米。冬天在东侧斜坡滑雪的客人热闹非凡,夏天从西侧登山的人似乎并不多。登山的人不多,登山便有乐趣,而且它还是一座有着漂亮花草的美丽的山。

山顶下近处有相当宽阔的高原湿地,周围池塘散布,听说高山植物的花开得相当漂亮。由于人少,登山也有乐趣,加上花儿漂亮,是一座美丽的山。我想一大早就赶快登山,在那湿地周围信步溜达还真不错。山脚一带曾经被冬天的雪所掩埋,是一处非常孤立的秘境,《北越雪谱》中,有著名的江户后期的文人铃木牧之写的游记第一卷。旅店里不用说温泉齐备。

人们为什么要登山?每每有人发出这样陈腐的质问的背后,也有有人认为登山是与日常论理不相称的行为。很难看出登山的有什么利之处。人们在做不同的事情时,虽然有必要作说明,可是说什么在人类社会对经济上有利啦,在社交上的益处很大啦,有美容效果啦,万众都认为无利的行为,怎么也不容易得到他人的认可。不能说是为了健康等原因这样难为情的话。总而言之,登山是普通人视野之外的事情。

刨根问底地问登山是为了什么让人厌烦,只能用“山在那里”等话作为回答来岔开,乘对手感到迷惑时逃开。要是反问树在那里你爬不爬的话,既然作为一种趣味,爬树并非成人世界的事情,那么应该可以理解,登山这种情况多少是有理由的,而且这个理由无需语言表达。

个人所感觉的快乐很难用语言表述出来。如果勉强用什么语言表述了看法,由于我们普通的生活中对山的认识很不足,无论怎么也说不清。有具有很强意识人和对此不以为然的人,有意识的人以登山不足作为补偿。那么登山是为什么,仔细考虑一下,可以作出一个十分深刻的回答:它是人类本来的生存态度,是人们的基本形态。

兴致勃勃地出门,可还是山的状况并不怎么好。前一天乘车时还是几乎能晒黑皮肤的大晴天,当天的早上5点起来一看,竟下起了大雨。也许由于梅雨季节还未过去,下雨的概率很高,如在空闲时间登山,怎么说也要差不多一天多。登山要减去一半散步等活动的乐趣,更加上同行的朋友对登山不习惯,也姑息不论登山归途中脚下多少有些不安。最初的百米登山是相当倾斜的。山上的地盘由于连日吸收了梅雨季节下的雨,也许有崩塌的地方。如果在这里的山间小屋住上一宿,第二天下山,不管在下过雨还是没下过雨的地方,登山之前都会在此开端受挫。在做了种种考虑的最后,还是在这里果断返回。

说山是人的生活的基本形态,是因为原来人的生活对山的需求变化很多,没有妥协的余地。都市生活完全成为人与人约定的事情。早上在固定的时间出门的人晚上也在固定的时间回家。在这段时间,既不会有不吃饭的事情,也不会有不经常回家的事情。可是在从前,在人类发明农耕经济这样便利的方法之前,每天的生活不那么安定。人类在含有相当风险的情况下度过一天天的生活。狩猎经济不能指望农耕经济那样的收获,情况每天都在变化,为了适应这样的情况,必须一个接一个地做出正确的判断,否则无法生存。要说的话,在贯彻初衷和临机应变这两个原理之间,抓住其中微妙的平衡而生活着,这是人类,或者全部的动物的生活的基本形态。

散步道上意外地遇到了相当难走的路。雪融化后尽管做了彻底修整吧,在那之后的除草的痕迹却全无。脚下不见千岛矮竹覆盖的地面,有的是在陡峭的斜面上穿过的小道,并且崩塌到了一半的幅度,还有像是细细急流飞渡的地方。尽管雨下得小了,却要留神不偏离道路迷失方向。从地图上看,沿着等高线的平坦道路,实际上是有细微的起伏的,每条道路的上升下降,合计也许只有微小的丘陵那的起伏。踏在铺着厚厚的落叶上走路十分惬意,不时停下脚步向上看,阳光透过山毛榉树叶的互相重叠,可以看见一片明亮美丽的绿色。我为天气允许条件下愉快的远足而高兴。

而山完全无视对方的困惑,那是当然的,如果在都市过惯了安乐生活,很容易忘记这样的事情。不管谁来,山高不会不会减少,该崩塌的场所必定要崩塌,该下雨的时候要下雨。高山上的草木在完全满足了严酷的条件下生长着。夏天的攀登者看到鲜艳的花开着,我想这花是一年中曾有四分之一的时间被埋在雪底下,执着地等待着吧。如果好不容易登一次山却没看见这样的景色,在发牢骚之前应该明白:山当然应该是在云的覆盖下,在高山上不应该没有云雾缭绕。所以,偶尔在晴朗的山顶望见远景可以让你喜不自禁。

如果仔细考虑一下自然是严酷的这样的话的内容,就可以看到社会是乐观的背后。人类以所谓社会的名义辛勤构筑了互相援助的系统,个人掉队的事情是很少有的。这虽然是很好的事情,对此感到安心,只是延长了寿命,每天都能满足于单纯的快乐生活,我们该不是在放纵地享受吧。几乎没人征询个人所蒙受的危险,个人所具有的力量,这就是如今平地上的生活。这就使人格外觉得山上生活的不足。如果要去登山,除了自己的基本体力之外,什么也不依靠。还有,数字决不能表示包含人种、精神因素的总体上的体力。尤其是适应的判断力。如果稍微夸大一点说,在荒野里一个人生活全部靠基础能力。在将这种能力发挥之前,由于期待湿地上开放的花朵、惬意的疲劳和成就感、美味的午饭等等,人们才去登山。

幸亏散步道没有了下文,可是走到山脚为止,觉得没登过的山要到以后再说了。我筹划下一次暑假再次访问这座山,必须攀登到山顶,在湿地的池塘周围散散步,我一边这样想着,一边踏上了归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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